段子和废稿

扔一下废掉的瞒天过海87章1-7稿

其实有9个版本,有几个写到一半直接删除了……


(1)


叶修又在床角坐了一会儿,随即利索地拆了手里那盒烟,叼了一根到嘴里,站起身,推开门,走到阳台上去,把烟点着。这幢别墅的阳台是半开放的,空气流通很好又不会有蚊蝇进来,他跟魏琛不成文的约定,如果一方睡了,另一方自觉不在房间里吸烟。叶修把窗户推开,让屋里的冷气可以吹到他背上。

此时夏天已经快到尾声,即使在偏南的H市,也能时不时感受到一阵秋天将至的味道。叶修吸掉半支烟,靠在窗台上,闭上眼睛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游离了一阵子,又胡乱揉了揉头发,睁开眼,把剩下的半支烟也吸完。托房间里冷气的福,他此时心情平和舒适,虽然玩了一天游戏导致某种无可避免的疲惫,但脑子里确实一片澄明,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冷静过一样。

那种感觉不是假的,他想。

甚至它不是这个晚上才开始的——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在那个度假村的山顶上吹着凉风想着叶秋不在身边有多么遗憾之前,在百无聊赖地在家里消耗着他的假期同时暗暗地希望叶秋能奇迹般地突然开门出现之前,在昏暗的酒店房间里没滋没味地躺着同时失落于不能第一时间把胜利的消息告诉叶秋之前。

也许是在他第一次主动点开叶秋的头像,发现它已经灰了很久,久到他都开始对他们的疏于联系感到惊讶的时候。也许是在他不断地收到叶秋寄来的烟,不愿意抽掉它们又不舍得交给老魏处理的时候。也许是在他拿到叶秋寄给他的旧外套,闻到上面虽然精心清洗过却依然残余的属于叶秋的特有味道,虽然感到怪异却依然自以为不在意地穿上,却发现那感受就像是被叶秋无比轻柔地抱在怀里,直到一段时间以后才淡漠掉这种感觉的时候。甚至更早,也许早在叶秋来网吧里过夜的那个晚上就不对劲了,正常情况下他绝不可能那么宽容地允许叶秋亲吻他,抱着他入睡,并在第二天的时候逃避直面他。

叶修很少做荣耀之外的自我剖析,那是因为他的生命中基本上不怎么经历让他感到后悔的事件,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偶尔回顾自己所作所为时,会采取包含着哪怕是一点点逃避或者自我开解的态度。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之前,他尽可能地不让自己思虑过于芜杂,但是一旦被自己发觉,那么逃避它也并没有必要。

叶修闭上眼睛,再一次揉了揉额头和眉眼,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指稳定而干燥。

他想,他并不会判断错误自己的感情,哪怕他是第一次经历它。

他喜欢上了叶秋。


他还是失误了,他上了这小子的当。一直到吸这根烟的时候,他都能把他的心思和行为用他作为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心来解释,甚至只要他足够虚伪,他之后依然可以用这种心态来解释他的一切作为。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突然变质的,就连叶修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个关键的节点,他只知道,在对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前,他只是对叶秋存在着那么一些牵绊和挂念,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确定过,但是在这个念头出现之后,一切都有了明确的归属。

那不是亲情,他的良知没办法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或许他曾经以为那是亲情过,现在他知道他错了。

叶修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再去纠结“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个屁用。他只知道,这个结论是真的,每一次想到“叶秋”这两个字都是对它的一次验证。他想那家伙,非常非常想他,因为很久都没有联系了,这加剧了他的想念里让他感觉焦虑的部分。这焦虑混合着某种醍醐灌顶的甜蜜和酸胀感在他心里不断膨胀开来,刺激得叶修几乎要维持不住原有的镇定。他动了动身体,在阳台上来回走了几步,又摸出那盒烟来。他的手指沿着烟盒精致平滑的侧面缓缓滑动了一下,想到那是叶秋给他的东西,便本能地感觉到一阵愉悦的心悸。他抖了抖烟盒,让一根雪白的烟卷轻盈地跳出来,落在他的唇间。火苗熄灭之后,它的头部闪出若隐若现的星光一般的红色。

叶修还是觉得很奇怪。他跟叶秋已经有快三个月没有联系了,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疏远反而会催化他的感情?这种喜欢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他太想他弟弟,把这种想念误解为比较荒谬的那一种感觉?——但他立刻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原因再明白不过。


(2)


叶修又在床角坐了一会儿,随即利索地拆了手里那盒烟,叼了一根到嘴里,站起身,推开门,走到阳台上去,把烟点着。这幢别墅的阳台是半开放的,空气流通很好又不会有蚊蝇进来,他跟魏琛不成文的约定,如果一方睡了,另一方自觉不在房间里吸烟。叶修把窗户推开,让屋里的冷气可以吹到他背上。

此时夏天快到尾声,即使在偏南的H市,也能时不时感受到一阵秋天将至的味道。叶修吸掉半支烟,靠在窗台上,闭上眼睛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游离了一阵子,又胡乱揉了揉头发,睁开眼,把剩下的半支烟也吸完。托房间里冷气的福,他此时心情平和舒适,虽然玩了一天游戏导致某种无可避免的疲惫,但脑子里确实一片澄明,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冷静过一样。

他不困。

一个心里对另外一个人挂念到这个地步的人,是不太可能感觉困的。

横竖不想睡,叶修干脆拽了把椅子过来,守着窗口坐下。他只知道他非常想念叶秋,除了这件事之外暂时容不下其他想法,倒不如趁这机会好好地想想这个问题,有个眉目更好。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联系了,这之间他给母亲打过一次电话,家里还是老样子。叶秋那之后回家过几次,黑了,瘦了,但精神还可以,母亲替叶修把心疼他弟弟的话说了,叶修反而安慰母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父亲和母亲身体都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依然不知道叶秋的问题解决了没有,依然不知道叶秋那次到底要跟他谈些什么。叶秋跟他说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吗?

叶修站起身,从房间里拿了瓶水出来,喝了几口,又坐回椅子上。他感觉到一阵淡淡的失落,不知道是因为他没有帮上叶秋的忙,还是因为,叶秋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需要他。

其实他早就该给叶秋QQ留个言,或者是直接打个电话过去的。但是,叶修心里清楚,之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忙于战队而忘记了这件事,恰恰是因为他一直知道这样做最好,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让自己努力去避免这么做。为什么要避免?叶修闭上眼睛,用全部的诚实质问着自己。不,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给叶秋希望——可能在几年之前他们的疏离会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在他早就放弃改变叶秋的现在,这件事已经不能成为理由了。


(3)


叶修没有急着洗漱睡觉。


他不知道自己摆弄了那盒烟多久——也许就在某一次把它轻轻抛起然后无声接住的瞬间,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

自从回来之后,他没有一秒钟不在想着叶秋。而这想念的心情竟然慢慢地在变质,从一开始略带焦灼的平静,到疑虑,到担忧,到它终于变异成一种略带甜蜜的惆怅。

叶修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在它产生的那一瞬间,他立刻知道了它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过程是沉默而平和的,即使在他意识到了这种感情真正命名的刹那,他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改变一点点节奏,仿佛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它终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又抛玩了几轮烟盒,这才干脆地停住了手。随后,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静静地坐在原地,心里竟然是一种异常平静的宿命感。

其实早在那个度假村的山顶上他就有预感了。

早在他躺在家里的小床上,略带遗憾地幻想着叶秋会不会食言,突然打开家门走进来,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时,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

他一直都不动声色,并没有感到慌张,也不去刻意压抑,他在自己的意念中冷静地转过头去,不看它,期望着只要一段时间不去注意,全情投入到荣耀中之后,它就会慢慢消失。

他果然还是错了。已经产生的东西不会再消失,该来的也一定会来。不在那个时候发觉,就在这个时候发觉罢了。

——他对叶秋,早就不是哥哥对弟弟那么单纯的感情了。


叶修自问非常了解叶秋,甚至包括叶秋对他的爱;但他有一点始终不明白,也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他弟弟,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种感情既然叶秋都知道是罪恶的,为什么就不能去放弃,很难吗?在它的存在让当事人都这么痛苦的前提下,继续执着下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叶修曾经对这件事进行过换位思考,他当时的想法是,如果换了他在叶秋的位置上,如果他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不要说叶秋会不会拒绝他,单是这感情里的痛苦就足以让他放弃了。

但是他现在终于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因为他那时候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从未受过它的召唤,感受过它的力量。

然而现在他知道了。

那种巨大的,根本不可能让人产生丝毫抗拒的,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匹敌的甜蜜感,它的存在足以抵偿一切至深的痛苦。——要怎么形容它的诱惑力呢,为了它给的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甜头,人有时候竟然愿意抵上自己的一切。一丝丝罪恶感又算得了什么啊。


(4)


叶修没有急着洗漱睡觉。


他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一件事他既然察觉到了异常,那么早解决总比晚解决要好。他拆了手里那盒烟,敲了根出来,叼在嘴里,走到阳台上,点着。这段时间他刻意地放空了思路,什么都没有想。等到一根烟干干净净地烧完,他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按灭,丢了进去,然后推开窗户,目光笔直地投向远处的夜空。

现在,该是给自己一个结果的时候了。

这晚上他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

他是喜欢上叶秋了吗?


在提出这个命题之前,叶修从来没有对此有过一个清晰的认知。他对叶秋从来只有最初级最干净的情感,他疼爱他,担忧他,想念他。叶秋的一切成绩都让他感觉欣慰,他犯下的所有错误他都愿意包容。叶修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不好的,他是哥哥,这是他应该做的。

但是最近他终于察觉不对劲了。不是叶秋不对劲——反正他早就不对劲了,是他自己。

他好久不见叶秋了,很想他——这乍一看完全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次想得也太奇怪了。就算是在冷静思考的现在,叶修都不得不头大地承认,一想到他跟叶秋有多久没见,他就觉得肠子里一阵纠结。这对于他来说是全新的体验,他这辈子都没用这种方式想过任何人,哪怕是跟叶秋吵架,他去了国外的那几年,那时候叶修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不过是愧疚和担心而已,跟现在这种堪称百转千回的滋味完全不一样。就这几次,——别说就这几次了,就现在,就他想到叶秋的这个难受劲儿,叶修实在没办法不扪心自问一下,这不正常吧?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骗自己。

因为他太知道“正常情况”下他会以怎样的姿势想叶秋了:不想。

有叶秋的恋兄情结珠玉在前,叶修对自己有可能喜欢上叶秋这件事已经有了基本的免疫力,首先他不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先变态的那个,其次他也不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变态的那个。此外,他依然淡定地坚持着这种认知:想法这件事如果不落实为行动,那么再荒谬都有其生存的土壤,别让别人知道就行了。

而他现在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也并不是为了告诉别人——包括叶秋,他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明白,不至于接下来的日子里糊里糊涂地被情绪无端端地牵着走。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只有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是什么,才有可能想出有效的解决办法。逃避是懦夫所为。


叶修开始从这晚上回忆起。他本来已经一段时间没有特别挂念叶秋的事儿了,他回H市之后跟母亲打过一个电话,得知家人都还好,那之后叶秋回了家几次,黑了瘦了但是精神不错,叶修也就放下心来没有多想,也没有纠结叶秋这段时间都没联系他的事情。从这一点来看,他怎么都不像是喜欢他弟弟的样子——可是,在回忆这件事的过程中,叶修发现,每次想到“叶秋”的存在,他的五官脏器,不知道是胃还是什么地方,都会小小地烧一下,仿佛那里会因为这个名字被唤起而自动地变化成一个热源,烫得他胸腹又痛又舒服。叶修揉了揉那个地方,心想,原来心理影响到生理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他不喜欢他弟弟吗?那这种情况又作何解释?

他顺着时间线往回倒,想起在度假村山顶的那个晚上,他当时有多遗憾叶秋不在他身边;想起他在家里住的那两夜,曾经怎样暗搓搓地希望这一次叶秋也骗了他,某一刻突然打开门笑着跟他说哥哥我回来了;想起他们打赢嘉世的第二天,叶秋不能在身边分享他的喜悦,他多么不爽。这些情绪在叶修而言都是自然为之,他从来都以为是他俩亲昵惯了,纯粹的心理依赖而已,这跟情欲没有一毛钱关系,也不是叶秋对他期望的那种“爱情”;但是现在叶修反而不确定了,这难道不可以往“爱情”的方向理解吗?这种感情跟他以为的纯洁无私的亲情之间,真的存在本质上的不同?

更别说他想着叶秋在浴室自渎的那次了。


叶修又想了一会儿,突然间笑着摇摇头。他突然意识到人为自己开脱的能力何其强大,一件事可以作多少种不同的解释。他想,感情这种东西未必有个标准答案,事情发生当时他也许会是某一种想法,再回过头来看时有可能又不一样了。过去他从没想过这件事,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怎样的?现在他才知道真有可能,哪怕他心境明澈,对自己无比坦诚,没有任何逃避之心,只是想找出一个结果——他到底喜不喜欢他弟弟——也很可能得不出一个笃定的结论。

但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5)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多人都有脱不开的责任,叶修想。


首先要怪老板娘。他站在阳台上,仰着头,往空中吐了个烟圈儿,想。这么晚了,不应该跟他讨论工作了,就算讨论工作追忆什么往昔,追忆往昔干嘛要提叶秋。他都好几个月没想过叶秋了,怎么都没想到被陈果一句话里提到的“你弟弟”勾到现在都不得安宁。

其次要怪魏琛。撸管就撸管,撸完了不能把味儿散得干净点,关什么窗户开什么空调。如果魏琛不撸管,他就不用为了遮味儿找烟抽;如果那家伙手里还有多余的烟,他也不至于要把叶秋寄给他的烟再翻出来,睹物思人,在前述病情中又加重一层。叶修把这根烟抽完,掐灭,丢进垃圾桶。也许因为烟是叶秋寄给他的,因此并不能平复他想叶秋的心情,叶修头一次抽一根烟,越抽越焦虑。

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想它就不存在,一想,它就严重到不立刻解决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从B市回来之后叶修日常活动中紧张但心理上优哉游哉了快三个月,期间基本上忘记了叶秋这回事,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晚上会突然想叶秋想到毫无困意的程度。

因为这段时间叶秋太反常了。

其实叶修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在挑战赛夺冠时他就这样了。只是他的反常总有个“工作忙”的理由在后面支撑着,从母亲口中也得到了验证,他是真的忙,所以叶修也就乐得他不来打扰他。但是他也渐渐尝到了这份清净的苦果,叶秋不来烦他,但是连最基本的音信都没有了,这又让叶修被迫很想念他。

这中间叶修也曾经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很显然父亲紧张他小儿子比他紧张他弟弟的程度要更甚,出了什么事情父亲都会管着,叶秋真遇到什么麻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叶修回H市之后也给母亲打过一个问候电话,顺道问起叶秋,母亲也说叶秋很好,黑了瘦了,很少回家,但是精神不错。叶修因此放下心来,并把他抛到脑后。

但是这天晚上,跟母亲的那次通话得到的定心丸似乎无效了。叶修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洗漱一番,吹干头发,出来后躺在床上,来回翻了几次身,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

他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不去理会而已:一个人再忙,发条消息的时间总是有的。就算一段时间没有,三个月里必然也是有的。

忙不是理由。

为什么叶秋不联系他,很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在。

这似乎指向着一个非常明确的结论:叶秋不喜欢他了,所以就以忙为借口减少了对他的联系。但是叶修又不觉得是这种情况。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接受过叶秋的感情,叶秋不喜欢他,大可以说出来,说不定还会让他轻松一点,再说了叶秋也不是这种没有担当的人。

可是如果不做这种推测的话,还会是什么情况呢?

叶修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他稍微动了动脑筋,就又想到一种可能:这也许是叶秋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用刻意疏远他来让他意识到他的感情。那小子不止一次跟他玩花招,他这么做他也不意外。但是叶修也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叶秋骗他,从来都是当场跟他说实话,他不会和他打这种持久战,他那种黏糊糊的性格也玩不起。更何况叶秋没有胜算,他怎么确定他的疏远不会反而让叶修松一口气?

因而这个问题对叶修来说是无解的。他之前没有特别认真地去琢磨过,但是这晚上一琢磨,立刻就很难入睡,因为得不到答案。可是主要不是他对答案的好奇,而是因为抛开这一切推测和假设都不计,他无比真实地想叶秋,想他的弟弟。

“想念”这种情绪与任何谋划都无关,它是最诚实的一种折磨。它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是逃脱不了的煎熬。其实三个月之前它就出现了,因为叶修一直没见过叶秋,它也就从来都不曾被纾解过,顶多也就是暂时被搁置而已。

叶修一向心宽,遇事大而化之,除了荣耀相关的事项,基本上没有什么非得立刻完成不可的欲求,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件看起来多么微不足道的事却把他像煎鱼一样在床上反复地煎着,过了很久叶修才发现,他竟然失眠了。

他知道叶秋现在应该还好,他可能在B市也可能在出差,他的职务让他一定会在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里休息,但是叶修就像被这个念头魇住了一样。


(6)这个是前面已经写顺了之后,后面又卡了


这颗糖还是砸下来了。而且是当事人亲口把它砸下来的。

叶秋没说话,在床上无声地荡漾了好一会儿,感觉胸口都要被烫化了。他立刻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跟叶修说了那么重的话。现在他一点也不生气了,也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了。不过他机智地决定先不表态,看看叶修怎么说。

“所以你现在怎样,还生气吗?”他听到叶修在那边问。

叶秋按兵不动,声音里毫无情绪:“你接着说。”

叶修站起身,望向阳台外的夜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今天跟我说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过。我从来没想过我对你来说也可能是一个困难。我一直觉得,你想要的那种感情,虽然我不能回应你,但是我可以给你我愿意给的,属于家人的那部分支撑。我本来以为,没有其他的感情关系,有这一部分也会让你很开心,我确实推己及人了,因为在你身上得到这一部分也足够让我开心。直到刚刚我才意识到,对你来说,这是退而求其次,它不可能一直满足你,反而有时候会让你痛苦,让你为我没办法满足你的那一部分痛苦。是这样吗?”

叶秋没想到叶修会把话说得这么坦诚,他犹豫片刻,回答道:“不完全是。绝大多数时候——不,应该说所有时候,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开心的。对我来说分得没那么清楚,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开心,不管这种关系是什么。”

他的话显然跟刚刚的说法冲突了,不过叶修可以理解。人有时候就是会自相矛盾。

叶秋果然接着说道:“但有时候也很不甘心。我想让你接受我,你没有接受,生活比较顺利的时候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当然更不是你的错误。但是一旦遇到很大困难,这对我而言就也成了严重的问题了,算是软肋之一吧。你也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在你这里受的打击比在外面要更强,所以我宁可不在你这里得到支撑,也不愿去冒在你这里受伤害的风险。”

叶修沉思着说:“即使作为哥哥的支撑也不要。”

“这事儿在我这里分不清楚了,叶修。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后也分不清楚了。哪怕我们将来没办法在一起,你也不可能在我这里退回到单纯哥哥的位置,你更多的还是拒绝了我的,我曾经爱过的这个人。你觉得你是作为哥哥在关心我,但是在我而言,你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你不想接受,我没有可能,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而且你不觉得你也很自私么?”叶秋说着,把发烫的手机换了一边,“你用一个哥哥的身份,换我作为弟弟和作为男人对你两份的爱,你还说‘哥哥的支撑’?”

叶修被他说得心服口服:“我无话可说。而且我现在很愧疚。我确实没有换位思考,而且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想到。”


(7)这个是没到火候直接把笼屉揭开了,要这么发展的话等于少写了20章


这颗糖还是砸下来了。而且是当事人亲口把它砸下来的。

叶秋没说话,在床上无声地荡漾了好一会儿,感觉胸口都要被烫化了。他立刻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跟叶修说了那么重的话。现在他一点也不生气了,也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了。不过他机智地决定先不表态,看看叶修怎么说。

“所以你现在怎样,还生气吗?”他听到叶修在那边问。

叶秋按兵不动,声音里毫无情绪:“你接着说。”

叶修似乎怔了怔:“如果你不生气,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生气,我就继续安慰你,直到你心情变好为止。我现在给你打了电话,听到你声音,知道你过得还可以,还有精力跟我拿乔,我这边已经没事了。”

叶秋又气又笑:“那我要是还生气呢?”

“那我就努力想点办法哄你开心呗。”叶修无奈。

“你想啊。”叶秋决定跟他死磕到底。

“我想过了,”叶修说,“就在刚刚跟你对话的时候,我分析了一下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不理我的原因,我发现一个致命的困难,你想不想听?”

“说。”叶秋哼哼。

“是不是你刚才那么生气,这几个月也不理我,最主要还是因为我不能跟你谈恋爱?这件事上我不能回应你,所以不管我怎么说你是我弟弟,我多疼爱你,对你来说都是没用的,就像你饿得要命,我拿了捧观音土给你说这个顶饱,实际上一点营养都没有,对不对?”

“亏你还知道这一点啊,大哥!”叶秋简直惊讶于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而你呢,你就像是一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野兽一样,健康强壮的时候,可以出去讨伐我这个狮子,就算被我打回来了,你趴在窝里舔舔伤口,第二天还可以继续。但现在你事业上有困难,相当于连基本的温饱都遭遇威胁了,所以你决定讨伐大业暂且搁置,先让你集中精力把这边的威胁解决了,是吗?”

“而且狮子还在给我打电话问这几天怎么不去陪他玩了,他不能每天从我身上叼口肉下来,感觉很寂寞。哦对了,他还是凌晨两点半……不,现在凌晨三点了,打的这个电话。”叶秋一点指责之意都没有地说。

“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自己假惺惺的。”叶修叹息。

“自我批评没什么用,拿点实在的来补偿吧。”叶秋打了个哈欠。

“你想要什么实在的?”叶修笑。

“要你一句实话行不行?”叶秋淡淡地说,“我从接到你这个电话的时候就在想,这根本不是你的做法,换了平时的你,只会乐得我不联系你,乐得我变回正常人。就算你突然良心发现,哪怕只是作为哥哥突然担心我,你也肯定等得起这几个小时,你没那么在乎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就跟我坦白这么一次,今后一辈子骗我我都不会说什么。”

“我说过了,我非常想你,不给你打电话,我睡不着觉。”叶修说。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句话。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非得这个时间打了这个电话?你能跟我说说原因吗?”叶秋说。

叶修无言以对。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电话那边的叶秋突然笑了:“我知道了。”

他把手机往枕头上一丢,就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叶修接下来哪怕辩解什么都没用了,他什么都不需要听了。

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叶秋翻腾了一会儿,才又把手机拿起来,附在耳边。叶修果然还没有挂断电话。叶秋“喂”了一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叶修那边开了免提。

叶秋又“喂”了几下,然后他听到一阵杂音,叶修似乎把手机拿了起来,通话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叶修吐出一口气,好像在抽烟:“你刚才在折腾什么?”

“我刚才听到一个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消息,在自己开庆功会。”叶秋笑。

叶修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一点儿高兴来:“是吗?你就这么确定那个消息不是错觉?”

“你觉得它是不是错觉啊,哥哥?”叶秋反问。

“这么明显吗?”叶修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郁闷的样子。

叶秋恨不得隔着手机啃上那边的叶修几口:“你……你太可爱了,哥哥。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吗?你什么智商啊,你都这个样子了,都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了,你还指望我发现不了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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